西游记被称为四大名著之一的原因:《西游记》的出现,开辟了神魔长篇章回小说的新门类。书中将善意的嘲笑、辛辣的讽刺和严肃的批判巧妙地结合的特点直接影响着讽刺小说的发展。所以说《西游记》是古代长篇浪漫主义小说的高峰,在世界文学史上,它也是浪漫主义的杰作,魔幻现实主义的先驱开创者。
《西游记》是一部长篇章回体小说。章回体,说的是全书分回目,《西游记》全书总共是一百回。中国的白话小说,大概是从晚唐宋朝开始起源的,原来都是一个个的单篇短篇儿。现在一般认为最早的章回体小说是罗贯中的《三国演义》。虽然《西游记》没有占个头座,可是它辈份高。明代的其他几部重头的章回体长篇,比如《金瓶梅》《封神演义》比起《西游记》来都是后来的晚辈了。
虽然在体裁创新上,《西游记》不是最早的一部小说,但是在题材内容上,《西游记》却有开拓的头功。鲁迅先生在他的《中国小说史略》里头,把《西游记》誉为中国古代神魔小说的开山之作。在《西游记》之前,中国古代确实也有讲妖怪、讲鬼神的故事,但讲鬼讲怪,还不等于就是神魔小说,从前用文言文写的这些个鬼怪传奇故事,文学史上有个专名叫“志怪小说”。那鲁迅先生所谓的“神魔小说”跟“志怪小说”比又有什么不同特征呢?根据《中国小说史略》里头的说法,神魔小说主要是以揉合儒道释不同信仰,营造奇幻迷离的情节,宣扬正邪对立、因果轮回等等传统思想的大杂烩故事。
神魔小说主要就是满足普通老百姓对神魔鬼怪的猎奇心态,而且故事情节里包含的封建时代的伦理观念也非常重要,这就是神魔小说跟一般专讲鬼故事的志怪小说不同的地方了。《西游记》不光是神魔小说这个题材的开山之作,而且也是历来公认文学价值最高的一部,没有人能跟它争这头把交椅。
为什么《西游记》有这么高的文学价值呢?这就是刚才我说的,神神鬼鬼这些故事外壳,就像是戏法,家家都会变,可是故事里的内核,就各有不同了。《西游记》巧妙就巧妙在,它把历代以来唐僧取经的故事改头换面,在其中隐伏了修心炼气的内部线索。实际上是借神魔故事的外壳,讲凡人在尘世寻求心灵解脱的道理。因此,《西游记》比其他神魔小说高,就高在它包含着更为深邃的象征寓义。从这个意义上讲,《红楼梦》和《西游记》是有几分相似的,它们都是言在此而意在彼,给了后代读者很多挖掘解读的空间,在不同读者的眼中,都能看出不同的象征意味来。这种解释上丰富的多元性,就是名著的一大特点。
最后我还要特别提一下,《西游记》在中国文学史上另一个独特之处。它是一部“笑”的文学,上一讲我专门讲了《西游记》幽默的写作手法。在中国文学史上,就像白话小说从前被人看不起一样,笑的文学也在很长时间里被人看成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咱们熟知的古代文学名篇名作当中,文笔滑稽幽默的作品,那真是凤毛麟角。古代的笑话集,大多都失传了,一直到明朝才有整部流传下来的书。这不是因为中国人不喜欢笑,而是古人觉得笑的文学太低俗。